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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法讲述生动的故事,只会平铺直叙

[诸事未定02:00]JK天人两隔

【0】

  死透了的人慢慢的会化成水,漫上来,漫到心上,淹没了,直到窒息。

  【1】

  闻劭觉得自己得了一种病,他总是想起金杰。

  闻劭手下的人是流水一样,前一天还吩咐了事情的人,第二天再见就是集体下葬的追悼会名册上。

  一开始他还是个依附在父族枝干上的小人物时,十几岁,缺失了母亲陪伴的童年,他总是像小兽一样用硬壳和尖刺对着外界,内里柔软而惶惶不可终日——他对身边的每个生命的消逝都感到些微的惧怕,他只好跪伏在生命之神的脚下,如平凡众生一样。

  越长大,手里的命越多,闻劭的心肠长成了小时候的外壳那样坚硬的石头,他与众生逆行,对生命之神不敬。

  于是他成了新一代父族之树,手下人的脸逐渐成了同一张,名字是空白图层的代号,死去的就按删除,大脑的硬盘刷新过后再无痕迹。

  闻劭一度觉得无甚所谓,他自己是觉得总是要孤身一人的,那些河流一样人终究是路过,他们汇聚与海,于他毫无关系。

  【2】

  金杰是很缓慢的出现在他的视野里,死过的人一波又一波,金杰这个名字始终没出现在名册上。

  能力出众的人在哪里都是香饽饽,闻劭反应过来的时候,他已经把金杰拿来做成最趁手的倚仗了。

  权利永远只可能相互制衡,闻劭能坐在高位上,就是把人心权谋之术琢磨透了,却也正是因为每天只在乎权与力,心里不再挂念人,也无甚闲暇挂念人。

  活像是没有心。

  他不知道金杰对他而言是什么,有时生理有了需求,他男女也不忌,金杰在就用金杰,金杰不在也委屈不了。有时出了事,他也不觉得非金杰不可,金杰只是枪使的好些,打起来更加的不要命——可别人也是一样的,会使枪,也会打架。再有时需要震慑手下,那也是谁都做得的容易事,只要足够狠,谁都怕,事情就能做好。

  可闻劭还是觉得金杰不可无。

  闻劭意识到这件事时,金杰的葬礼也过去了两年。

  【3】

  金杰的骨灰被装进小小的瓷瓶里,又转而入了土,闻劭没什么感觉,他甚至盯着那一尊小小的瓷瓶,想着那么大块头的人,一眨眼竟成了那么一小捧灰,如果不是装在瓶子里,还不等下葬就该被风吹散了。

  毕竟是最器重的手下,葬礼,最后一程还是要送送的。但闻劭也不过是轻描淡写的专门换了身黑西装,站着看完了全程,也不去管那些低垂着头一脸沮丧的魁梧男人女人,一个人走出殡仪馆,走进了瓢泼的大雨里。

  火拼日日照旧,黑暗的地下世界里日日有不少人死去,不必理会,不值得理会。

  【4】

  闻劭某日出门去谈生意,一个声色犬马的包厢,烟雾缭绕吵吵嚷嚷,闻劭喝醉了酒,新来的保镖推门进来时,闻劭简直要不知所以——太像了,像极了故人。

  金杰陪他出门办事,也总是一身黑西装,合身的西装,腰后别着枪,领带也系的规矩又服帖,脸上多半是不带表情的,严肃又正经。

  “阿杰?”

  “怎么了老板,您喝醉了,我扶您出去。”全然不同的声线在耳边响起,如冷水浇头,一瞬间浇醒了闻劭。

  闻劭回过神,只觉得荒谬。

  无法言说的情绪丝丝缕缕缠紧了心脏,心脏的每一次跳动都带来一次轻微的心悸,他不太懂得那是什么感觉,但他觉得自己可能学会了一点名为在意的感情。

  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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